xandithos

乌发覆额

瘦野一刀田:

*病娇意识流小车 私设如山 我们来看看lo的承受能力




吴世勋想起他的小奴隶来。


他好像是个天生用来勾魂夺魄的人物。幼时肉乎白嫩的手臂变得颀长柔软,指节腕踝处都透着一股苹果花蕊般的粉亮。拔节生长的少年身体蕴含着野风般呼啸奔涌的生命力,眼睛里闪着光,像是一汪洒落了纳希瑟斯泪水的湖,粼粼地漾着诱人深入的邀请。他变化的那样大,以至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不动声色的惑人意味,可是偏生那张无邪地令人担忧的神情,让人不禁萌生了罪恶的歉疚掩面在深渊边驻足徘徊。


张艺兴。


吴世勋没想过儿时的伙伴会以这样的境遇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运气一向这样好,他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只信自己的运气,能在这个世间找到张艺兴。




他带走了他的,肖想已久的私有财产。




无人可侵犯的神圣所有。




那时候软糯的小奶音此时混着淋漓的水声,融化在夏日的最后几个钟头绒绒的日光里。少年带着海盐气味的清亮嗓音惬意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缠缠绵绵地打着卷儿从树林的阴翳里倾泻出来,哗啦啦地流淌在吴世勋的眼底。连带着那一抹透亮的白把吴世勋的脚步凝涩在庭院门口处。


小奴隶全然忘我地在园圃之间拿清水冲洗身体。






吴世勋眯起眼睛打量他。


小奴隶全身上下白得浑然天成,像是一尊羊脂玉雕似的。一件白色的绸袍半披在身上,却在他不断搓弄擦洗的手指间拧巴地绞成一团,下摆在腰间松松地挎着缠绕一圈又顺着后背的腰窝垂下来。饱蘸了水分的布料呈现半透明的质感,湿漉漉地贴合在小奴隶的股沟之间,影影绰绰地露出一半浑圆的臀尖。


吴世勋忘了自己途经此处要到哪里,目的地湿漉漉地站在他的面前,明晃晃地坦荡。他脸色郁作地抬起手挡在眼前,可是景色和着春光从他无意并拢的指间乍泄。



小奴隶悠悠荡荡地洗好,端着木盆和半袋子皂粉,关了水龙头踢剌着鞋走出来。


他的脚骨骼匀称,愈发显得那双手编草鞋的粗糙低劣起来,他拿着重物脚底又滑,滑稽地如同刚破壳的小鸭子摇摇摆摆地走着。

紧实的小腿肚忽高忽低地起伏着,十根脚趾头乖巧地紧紧攥着鞋底。他走得踉跄,连带着头也晕晕呼呼地栽起来。厚厚的刘海湿漉漉地分成缕粘黏在额头上,一两撮率先烘干的的头发从头顶招摇起来,一甩一甩的,像是那人躺在床上被顶弄得神智不清时晃荡的小腿。黑发让疏淡的眉毛不显单薄,饱满的额头因为修饰显得秀气又漂亮。



他怎么敢?


怎么敢就这样肆无忌惮不加掩饰地展示这副身体?





吴世勋扭头走掉了,他吩咐了主事人明天带奴隶去广场。




中午的阳光毒辣,长期拘禁造成的白色肌肤很快被晒得红肿起皮,粗粝的绳结让奴隶发出悲切地哼咛。他不明白,吴世勋这样把他丢弃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他的父亲被处以流放罪行,他不仅是无力偿还债务的下等奴隶,更是带有城邦里最羞辱烙印的罪人的亲茵。他想起吴世勋把自己带走的那天,他柔声细语地对着眼睛红肿的自己开口,“艺兴哥,跟我走吧。”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以为那个弟弟还是那样满心的善意。



可他流淌着暴戾的血液。他骨子里是天生的专断独裁者,法律规定下的权力赋予他囚禁自己的理由,而在骤然间增大的阶级差距里,他发现年轻的弟弟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焦虑的迫切。



出卖。

他的弟弟是这样地轻贱他。



明知道背有流放罪名的执政官后代是无人愿意代为清偿或是保证的,还是要让他蒙住双眼跪坐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感受着因为视觉被剥夺而过分放大的听觉感官所接收到最尖酸刻薄的谩骂侮辱。




他跪在这里,被人言压得垂下他漂亮的头颅,正如他被狂热地摁住后脑勺张口含住债主贲张的欲望时一模一样地屈从。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如今他已完全属于吴世勋。可以被任意处置的私有财产。

吴世勋想要的,是一个全心臣服的奴隶,不是那个记忆里被他披上红绸吵着嚷着要做新娘子的哥哥。

张艺兴难过地想到,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扑簌流下,打湿了蒙在脸上的棉布,潮湿的感觉让脸颊上的干热更加难熬,刘海之下的双眼始终微微颤抖着,像是一只偶然闯入了猎网的金丝雀,为自己即将囚禁于铁笼里的一生发出最后的哀鸣。



不,他连呆在铁笼的机会都没有。


这已经是第三次到广场出卖,也许明天,也许再过几天,他就该迎来一个了断。他希望吴世勋能给他个痛快的,甚至也许他还奢望着那人能够亲自动手。或是用刀子轻柔地撩开他的发帘,冰冷的刀刃也许会像他细碎的吻一样落在自己的鬓角。或是精准的切开自己的动脉像是那人每次撕裂般地闯入一样让自己不容拒绝。也许在他呼吸艰涩失去意识的间隙里,还有机会能像平时被翻来覆去地做晕过去时听见吴世勋一两句真假难辨的情话来。



他不再是那个清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被充分开发过的身体也会有索取无度的欲望,从他的弟弟把他带上床的那天晚上开始,有什么东西确实发生了改变。明月染了春水,薄冰破开绿云,白釉溅上了最后一抹朱砂,四月的风一气吹开了大西洋上起伏的浪。



“我想要娶你。”




张艺兴痛苦地回忆着他们之间病态的情事,像是回顾一场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一样。如果年少时期的爱恋能对未来的人生轨迹产生这样大的变化,他宁可从来不要见到那个拉着自己的衣角撒娇的小孩。



“艺兴哥,我想要娶你。”



“说得什么胡话。”



吴世勋看着躺在床上烧的说胡话的小奴隶。





张艺兴变化得这样大,每一处却仍是像贴着他心边生长的模样。很想亲亲那个记忆里白嫩清丽的小孩。他柔软的头发乖顺地贴合在圆润的额头上,鼻尖上沁出的一两滴汗珠上反射出一个同样年少的自己。他怨恨起那些细碎的乌发来,也许不是他们挡住了哥哥的眼睛,他就能在那两潭湖水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他为水仙少年的死而难过,却不是为了年轻生命的消逝,而是那双眼睛再也倒映不出他的容颜。他是那个最自私的湖,为了自己而流泪。他想起在小奴隶身上驰骋的时候,对方始终隐忍地紧闭双眼,连一句破碎的喑哑也不肯给予,只有几缕乌发零落地散着,把他的心都包裹起来。




他亲吻他的小奴隶。


带着高贵的悲悯和最卑微的恳求。




他用嘴唇轻拂过那人柔软干燥的发丝,埋在颈窝处感受两人气息的交缠相融。高热的肌肤表面让他整个人漾起一股煽情的粉色,吴世勋有很多遐想想要迫切地实践。他用指尖轻数对方在阳光下泛着灰色的睫毛,比较着和他唇角微翘的弧度的细小差异。



这是他的。


不管怎么样,没人能夺走你。





张艺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缠满了红绸。



吴世勋拎着一柄尖刃盯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一切都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吴世勋灵巧地施力让刀尖在额发上滑动,红绸随着一两缕碎发簌簌掉落,轻飘飘地在空中划过,随着刀尖的下移,红绸一层层抽丝剥茧般地绽开,他在一片红色里面容沉静地看着吴世勋。



记住他。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他的笑,和他的刀。



最后一根绸带系成一个蝴蝶样的活结卡在后颈处,吴世勋攥着刀伸手发力拽了一把绸缎的一头,张艺兴失了重心跌跌撞撞地转了一个圈被带向前去。



吴世勋张开双臂接住了他的礼物。一个精心包裹的礼物。他的哥哥这会终于睁开了双眼,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盈盈地流露出些他久违的温柔来,倒像是生离死别了,他把头低下,抵住小奴隶被乌发覆住的额头。



他看见湖面上自己的倒影,原来他不是在湖面,而是在湖底。



他听见张艺兴的声音。小奴隶带着明知故问地悲凉和怜惜,脸颊上泛着红彤彤的幸福的错觉。



“你终于要娶我了吗?”



他把刀抽出来挑断了最后一片盖在那人头上的红绸,他温柔地应声答道。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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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十二铜表法》规定债务人长期不清偿债务,债权人有权将其拘禁家中,或者将债务人牵至广场出卖,以至于仍无人代为清偿或保证,就可将债务人卖于国外或杀死。


*《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序言当中讲述了纳希瑟斯故事的后续。当水仙少年死后他曾日夜照映自己面容的湖整日流泪,从淡水变成咸水,山间女神问他你为何哭泣,这样的美丽少年之死确实让人为之扼腕。但湖水却回答到,我没注意他是否美丽,只是他每次盯着我的时候,我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美丽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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